番外九：寒冰之王（6）

        凛冬降至。

        北方寒意尚未完全笼罩朝歌，王gong中却已先一步冰封。

        殷羡提着酒，跌跌撞撞闯ru王后gong中。

        nong1烈的酒气混杂着暴戾，他yan眶赤红，一把揪起梳妆台前的王后，不等她言语，便是一记沉重的耳光打过去，然后将她掼倒在地。“毒妇！是你……你害死了她！”

        他嘶吼着，腰间寒光chu鞘，利剑直指蜷缩在地shen影。

        殿nei侍从早已跪伏一地，无人敢上前阻拦盛怒的君王。

        就在剑锋即将落xia，一个shen影扑来，紧紧护在王后shen上。

        是殷受。

        她仰着tou，脖颈绷直，毫无畏惧的迎向父亲手中之剑：“父王要杀母后，就连我一起杀！”

        殷羡举着剑，shen形因醉意而微微摇晃。

        他又灌了一kou酒。

        长期酗酒早已侵蚀他的健康，yan角甚至开始chu不正常的糜烂，在gong灯摇晃xia显得格外狰狞。

        “……让开！”

        他喝斥。

        殷受纹丝不动，仰tou争辩：“父王如此刻薄寡恩，何时真正在意过shen边人？用得着时便只guan自己快活，一旦chu了事，就只会寻找替罪羊来xie愤！”

        她护着一言不发的母亲，“母后这些年被你折磨得还不够惨吗？如今为了一个妾室，你又要杀她。你若觉得杀了我们便能心安，那便动手吧！我也不想看你们这般无止境的互相折磨xia去！”

        她闭上yan，将纤细的脖颈直接迎向剑刃，引颈就戮。

        剑尖在殷受脖颈前微微颤抖。

        殷羡血红yan死死盯着女儿决绝的面容。

        他再昏聩暴戾，这一剑也终究砍不xia去。他zi嗣稀薄，由女nu所chu的殷启，在他心中从来就算不上自己的孩zi。他真正的继承人，唯有yan前这个直面他剑锋的殷受。

        她是他与王后之间永远无法斩断的纽带。

        也是殷商王朝的未来。

        挫败gan混着酒意上涌，他houtou发chu自嘲的怪声，最终手臂一ruan，佩剑掉落在地。

        他不再看地上的妻女，踉跄着转shen，像一ju被chou去灵魂的躯壳，歪斜着向外走去。

        跨过门槛时，他竟被绊了一xia，重重摔在gong砖上。侍从慌忙上前yu扶，却被他挥开。

        他就那样在地上趴伏了片刻，才挣扎着爬起来，tou也不回地消失阴影里。

        背影那样狼狈，仿佛这就是他的谢幕。

        直到父王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殷受紧绷的神经才松弛xia来。

        她大kouchuan着气，虚脱gan席卷全shen。

        她一直把母亲抱在怀中。

        王后缓缓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抚过女儿的脸颊。

        殷受低tou，竟在母亲脸上看到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和满足的笃定。

        王后的声音轻柔：“我的好孩zi……我的护shen符，我的盾牌，我的守护神，我的一切。”

        她何尝不知，这些年来，自己之所以稳坐后位，并非殷羡对她有qing意，全然是因为她生xia了殷受，这个被君王认可的唯一继承人。

        女儿啊，就是她最jian固的盾牌。

        然而，她不知dao的是，这面“盾牌”接xia来还要面对一场来自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