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溫和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防備，他的一句話，像澆熄了祈衍舟剛剛燃起的火焰，讓他瞬間清醒，你現在的世界裡，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那個熟悉的、清脆的聲音，像一驚雷劈進祈衍舟死寂的世界。他猛地抬起頭，僵的脖頸發輕微的喀嚓聲，那雙原本空無神的睛裡，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是驚訝、是難以置信，更是被扼住嚨般的狂喜。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個字都像是在砂紙上磨過，帶著濃重的鼻音。他緊握的拳頭指甲深陷進掌心，用疼痛來確認自己不是在夢。

        陳蘭站在一旁，早已淚滿面，她看著你，又看著祈衍舟，心裡五味雜陳，既為你終於肯正視他而興，又害怕這會打亂你平靜的生活。你邊的異國男人走上前，將你輕輕護在後，用警惕的神看著前這個突然緒激動的東方男人。

滾動，帶著乾裂的血腥味。祈衍舟臉上的肌肉因為這個久違的表而搐，那不是開心，而是一種大仇得報後的徹底空，一座燃燒了三年終於化為灰燼的焦土。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們該死。」

        「她還是不記得我，甚至有了新的生活。我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陳蘭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如刀割，她想說些什麼安的話，卻發現任何言語在此刻都蒼白無力。祈衍舟沒有再看她，只是從袋裡拿一張早已磨損的舊照片，照片上的你笑得燦爛，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你的臉頰。

        你的話語像一針，輕輕刺破了他所有的偽裝，讓這個摧毀了無數敵人的男人，眶瞬間通紅。

        那句「見過」從他乾裂的嘴唇裡擠，顫抖得不成樣，彷彿耗盡了他全的力氣。祈衍舟的眶通紅，那雙佈滿血絲的睛死死地鎖著你，裡面翻湧著三年來所有的絕望、悔恨與此刻不敢置信的狂喜，他害怕眨，害怕一眨，你就會再次消失在他前。

        他轉回頭，重新望向街角那個溫馨的畫面，神裡卻再沒有之前的痛楚，只剩死灰般的平靜。毀掉一個商業帝國，得仇家亡命天涯，這些曾經支撐他活去的目標，此刻看來卻如此荒謬。

        咖啡館外，你推開邊的男人，向他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陳蘭捂住了嘴，中閃爍著淚光，這是她從未設想過的場景。

        「先生，您認識我的學生嗎？她體不太好。」

        「我把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可是呢？」

        祈衍舟的手顫抖著，想要上前，卻又像被釘在原地，他害怕這又是一場夢，一場醒來後會讓他更加崩潰的幻覺。你一步步走近，那張他魂牽夢縈了三年的臉龐終於清晰，你微微歪著頭，中帶著一絲困惑與探究。

        他自問自答，聲音裡是滿溢的諷刺。

        「是在??很久以前，一個很舊的教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