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急之语，作不得数。”他这话也不知是赌气还是认真。韶九只看他脸阴晦，估摸着他多半是嘴。

        韶九的猜测不假。他向忠毅侯透了废帝之落的关键线索。

        “放心，她丢不了。”      他们联手演戏，将自己骗得团团转，如今她不仅要看顾阿，还要照顾卫澈绪。韶九心自己上辈定是欠他们良多，这辈还债来了。

        不拘忠毅侯是否向皇帝据实以告，他已拟好一封密函，写明废帝之在忠毅侯手上。提条件只为消减他的疑心。他向皇帝告密唯一的诉求是将孙巍凌迟死，为王家正名。

        他可绑她一时，可她若非心甘愿，路远迢迢，终非长久之计。

        他面上执掌重门，对皇帝尽忠，背里却有谋反之意。如今他得了消息，掌握先机，再拿了孙巍兵权，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自然不愿再被皇帝轻易牵制。

        “说你的条件。”

        清朗月，卫澈俊目微狭，面庞沉寂。

        卫澈笑容意味深长。

        这封密函是缓兵之计。孙巍死后，王家和清风堂从此分明。庄现由他父亲掌，他孑然一，心中唯有一事挂牵。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韶九细一思忖，“你撇清关系，祸不及庄。难为冬青肯帮你演这戏，偏将我们瞒得滴不漏。”

        “留阿一命。”

        “好。看来戏台已经搭好了。”

        “你这般神机妙算，那阿为何没和你一起回来？”韶九一句话打碎他的志得意满。

        侯爷一应诺。

        “九娘，你可有研制治时疫的方？”

        密函一旦送，他一无庄傍，二无筹码在手，他便是多余之人。以皇帝之格，杀人灭是迟早之事。而野心的侯爷随时会卸磨杀驴。

        “不知才能真，让人信以为真。”

        “你说什么？”韶九不解。

        冬青将废帝之事向他全盘托，要他唱好这戏，也将阿托付于他。

        卫澈生别转脸，唇边笑意顿失。      阿满心满念复仇，即便已派人跟她，他仍不免担忧她安危。

        韶九摇摇：“目前研制的方毒甚，寻常人吃了只怕撑不过，一命呜呼。我翻阅医典几日，寻觅能保证药效、减低毒的法。”

        “我且问你，若王瑾归来，你还认阿为妻吗？”

        卫澈脸渐而缓和。他瞥着叶隙间漏的月，慢声：“皇新诞，赶上瘟疫凶猛，不似吉兆。”

        长陷危局，早晚有命之虞。他曾想借送信之由留她在漠西。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顾堂主了事，事就此耽搁。

        阿。

        朝堂之人，手上贸贸然沾血，会被人住把柄。兵不血刃、互利互惠是理想之境。抓阿是为了废帝之，若卫澈所言为真，抓她便无意义。

        “大隐隐于室。狸猫换太，障法罢了。”卫澈漫不经心地瞥过侯爷，见他捻须沉默，心知他盘算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