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dea看見了。

        原本清亮的神像是被什麼罩住了光，黯淡來，連眨都慢了半拍，只剩低著頭、靜靜著手中小禮盒的動作，透那份無聲的失落。

        他越講臉越紅，從耳一路蔓延到脖，神開始飄忽，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縮著肩膀小聲地咕噥來：「……我只是想給妳……然後想讓妳知我也很謝謝妳，這條……我也挑了很久……」

        Medea看著他這樣的反應，忍不住笑了，然後湊近一點，在那段僅屬於兩人的風聲中低聲說：「其實，我是STAY。」

        聲音小得快被風帶走了。風掀起他的瀏海，也將他整顆燒燙的腦袋和那句「我也想讓妳開心」一起藏進夜裡。

Medea注意到了。

        聽見Medea說「那都是我本來就該的事」，這句話像是無形中劃一清晰的界線，把她的溫柔與關心隔絕在「職責」的範圍裡。

        「嗯。」她點點頭，語氣輕柔而穩定，「所以啊，我是喜歡Stray      Kids的每一個人的哦。」

        知城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多太密，一直了背脊，連耳都瞬間又紅了一輪，「嗯、嗯！我就是、就是特地……」

        他的聲音一快得像一段毫無間斷的Rap，中間本沒氣，語句亂七八糟，還不小心漏了幾個音。

        終於，好不容易等他話講到尾聲，Medea才眨了眨，語氣慢悠悠地開：「那個禮……是特地挑給我的？」

        知城的睛睜得更大了，「蛤？妳是——妳是……真的STAY？！」

        「我是、我是剛剛看到妳不在餐廳，我想說妳去哪了，然後我本來就、就有準備這個，想說晚一點給妳，但又不知要不要、該不該……後來就想說來找找看，然後就、就剛好……看到妳跟I.N那個，那個畫面……」

        知城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把右手伸來，整個禮盒就這麼大剌剌地攤在掌心上。手心早就濕了，盒邊緣被汗浸得微微發軟，像他的理智一樣，快撐不住了。

        Medea一被知城像瀑布般傾洩而的話灌得一愣一愣的，整個人還有點茫然地坐在原地，連剛剛進耳邊的風都像被堵住了一樣。

        「知城啊，」她壓低聲音，語氣像風一樣溫柔，「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好不好？但你要保密喔。」

        知城抬起頭，雖然神還帶著一點點受傷的緒，但聽到「祕密」兩個字，還是意識地睜大了：「我、我保密，我一定保密！」

        知城聽完這句話，臉上的表微妙地變了一。

        她看著他像是在舞台上自導自演了一場緒獨白，從頭到尾一氣講完，完全沒給她話的機會。

        她終究還是看見了。

        她一邊看著他慌亂的點頭，一邊低頭看了自己手裡I.N送的那條項鍊盒，語氣輕了幾分，有點無奈地說：「我那些事不是為了要你們送我禮……那都是我本來就該的事。」

        「然後、然後我就聽到妳說、說喜歡……我不是故意偷聽啦！真的不是！我只是剛好、剛好在那裡……我、我真的……」

        她遲鈍地眨了眨，看著面前那張漲紅的臉，一時間有些好笑——這小一邊說著只是想「謝謝她」，一邊語氣緊張得像是在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告白。

        一又酸又脹、又苦又澀的緒瞬間從心竄到咽，他連想開辯駁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她也不知是酒意讓她變得柔軟，還是這個總是笑嘻嘻的大男孩此刻的模樣太過於像是被遺棄的可憐小狗，她歎了氣，側過看著他。

        「啊、這個、不是、我不是……」他一慌，直接像彈上膛般噴一大串話。

        她歪頭看了看，眉微彎，「你手裡……在抓什麼呢？」語氣依舊溫柔，卻像輕飄飄一羽，直接撩過他早已發燙的心。

        知城像是腦袋當機了幾秒，完全沒有預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祕密。他還沒來得及消化，Medea已經笑著補了一句：「所以……知城你也不要難過了，我也最喜歡你站在舞台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