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不知怎麼辯。

        這句話，他問得特別慢。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說了一句：

        「所以妳也沒覺得這需要說。」

        我搖頭：「我沒有……真的沒有……我就是……就是想讓自己再強壯一點而已……」

        他沒糾正，也沒接，只是短短地回了一聲「嗯」，然後接第二題。

        然後他問最後一題。

        他沉默了五秒。

        我意識點頭：「對……教練是女的啊。」

        話講到這裡，我自己都說不去。

        我慌了，搖搖頭：「不是……我只是以為沒必要說……」

        我答不上來。

        「妳之前不是不喜歡運動嗎？突然跑去健房，是自己開竅了，還是……有人影響妳？」

        「妳最近，是不是在籌備什麼事？偷偷了一些事，不想讓我知的那種。」

        我跪在地上，雙被蒙著，手腕被捆在背後，像個……準備受審的囚犯。

        我愣了一，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就……覺得體力太差了，之前不是也說過嘛，我怕自己撐不住……」

        「她只是送我一個營養棒……說最近練得辛苦……我沒有想多……」

        那不是平常人會說的語氣。那是我在心裡、對自己才會說的話。

        「不是……不是這樣……」

        「一時沒想到。」

        他重複這五個字。

        「那個教練最近很忙嗎？我看妳有幾次回來都晚的，跟妳之前排的課不太一樣。」

        「妳覺得什麼時候『有必要』？」

        第一題他問得很輕：

        「所以只要別人這樣碰妳，就不算軌？還是只要不是進來，都可以原諒？」

        我一氣得太快，想了幾秒才說：「那是有時候臨時加課啦……有時候她會順便示範別的運動，就稍微延長一點。」

        我原本只是想變得更能撐、讓他用得更久、讓他滿意。那些運動、訓練、營養、骨盆底肌、濕潤計畫……那些對他來說應該是值得開心的吧？

        這句話堵住了我整個嚨。我不知怎麼回答。

        「還是說，其實妳本沒打算告訴我？」

        他沒有大聲過一句話，也沒有罵我，但我卻從頭涼到腳。

        我張言，但他語氣忽然變得低沉：

        他沒動我，只是慢慢地問話。語氣不急不慢，像是邊想邊問，又像是早就想好了。

        「上週妳說那天不上課，要早點睡，後來我看到妳打卡記錄有一筆戶外訓練，那是什麼？」

        像是給我一個機會去選擇說實話

        接著他提第三題。

        語氣沒有起伏，但我整個背都涼了。

        我被蒙著，綁著手，只能跪著受他貼近的氣息和語氣裡藏不住的怒氣。

        我心臟漏了一拍。

        可是我沒說。

        「前幾天妳說同事送妳一個小禮盒。上面那張卡片沒寫名字。我翻了一包裝，是不是那個教練送的？」

        「那是怎樣？」

        我神在罩底亂飄，聲音小到快聽不見：「那是……她邀我去試一堂團練課……我一時沒想到要提……」

        「妳現在才說，是怕我怎麼想嗎？」

        因為我覺得不值得一提，因為我怕說太羞恥，怕他會笑我太主動、太卑微。

        主人沒再問了。

        他停了幾秒，繼續。

        「她？」

        「所以妳還是選擇，不說實話。」

試探，又像是羞辱。

        說完我才意識到，我剛剛把理由說成是「為了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