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第十二夜的来信
一场毫无预兆的特大暴雨打乱她的蜜月计划,航班延迟。
这雨来得莫名又凶残。
她搭载汽车回到公馆,佣人告诉她,在她离家的这段时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她,还有给她寄来一个快递。
她坐在沙发上,泡了茶,这才拿起裁纸刀,划开了那纸箱的封kou,箱zi里放着些许陈旧的wu件,其中有一份发黄的信件xi引她的注意,看着有些年tou了!她拾起,掂了掂,还蛮厚实的,信封上一片空白,没贴邮票,也没有地址,倒是用火漆蜡印密封。
这年tou有谁还会写信?她拆开。
这封信大约五六页,字迹龙飞凤舞,很随意潦草,角落chu1洇开大片墨迹,看得chu来是着急忙慌写xia的,曾几何时,她很熟悉这笔迹的主人,只是,经年的隔绝与刻意的遗忘,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阿浅: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仅仅是信件开tou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心惊肉tiao。
她面庞上的血se逐渐褪去,变得苍白。
*
夜里,阿爸给她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你四叔去世了……窗外的冷风一阵接一阵的chui来,遍ti生寒,她又哭了一宿。
千禧年那会儿,许是看多偶像剧把脑zi看坏了,留xia不少青chun的黑历史,呦呦发现她的秘密日记本后骂她,“你变态吗?喜huan谁不好喜huan他!”
是啊!
正经人谁写日记!
台风过境,她搭乘最近的班机奔赴京都,已是来不及。
四叔xia葬的那日,清晨时分,未婚夫告诉她,外touxia雨了,推开窗hu,瞥见满地残花枯叶。
她“嗯”了一声,没什么qing绪波动,男人甚至察觉不到她在伤心,他听人说过,她和四叔关系不好,两人不往来多年了……
细雨绵绵,runwu无声。
汽车开到墓园,这一路上一直在xia雨,空气中的芳草混合泥土的气息,林立的墓碑像是雨后chun笋,多得数不清楚。
雨shui细密,她没撑伞,发feng落xia不少霜白的银针。
叶家重视名声,今日秘不发丧,低调xia葬,择日设灵堂祭拜吊唁,应付各大主liu媒ti。
她这一辈zi鲜少有后悔的事,唯独与他反目,数十年不往来,让人悔恨!
新鲜湿run的泥土洒在棺木上,一dian一dian的吞没棺木,直至成新坟!
家族的长辈、亲戚陆续吊唁、离开,唯独她迟迟不愿意离开,说是有话要同四叔说。
人走完了,四周空旷而寂静。
未婚夫给她留了一把黑se雨伞,她撑着伞,沉默伫立良久。
她拿chu信件,蹲xiashenzi,在他坟前dian燃,火光映照她通红的双yan。
烧完信件,又打开手提包,拿了rou成一团的纸团chu来,看得chu来撕得很匆忙,边角留xia许多齿印。
这是她的日记,tou几年多数nei容关于他的,再后来,无一字是他。
火she2席卷一切,燃烧殆尽。
“我有一段时间真的非常非常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现在你死了……我又很难过。”
“我妈很早死了,没人教给我什么是ai,什么是恨……”她在他的坟墓前对他jin行忏悔:“我一直以为我对你生chu荒唐且变态的ai,并且ai你ai得很痛苦,后来,我遇见他…”
她说:“他很像你。”
“所以……”
一阵风袭来,所有的灰烬随风dangru空中,如当年所有鲜明的ai恨,dang然无存。
她不由得想起一些泛黄的往事……
……
十八岁那年。
临近gao考的前一周,她偷偷停药,失眠得厉害。
呦呦低tou刷题,tou不抬的说:“还有一个星期gao考,你就是太紧张导致的!”
gao考结束,她疯玩了差不多半个月,查分后,第一时间想要告诉四叔。
听筒里传来公式化的回音,连续拨打好几通电话,都没打通,于是,她拨打四叔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终于有人接听,接听电话的人是四叔shen边的秘书小何。
小何不肯告诉她四叔的去向,她撒jiao不行,一番威bi1利诱之后,小何无奈地告诉她四叔应酬的去chu1。
chu门撞见爸爸,他说:“外tou落大雨,去边?”
“有事揾四叔,”她行se匆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