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顺着目光看过来，挑剔又带着好奇。那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她上看似低调实则剪裁良的米白羊绒开衫，手腕上那只经典款的卡地亚腕表，最后落在她面前那块只动了一角的“孤岛”上，以及她脸上那副平静品尝，仿佛在鉴赏艺术品。

        “瑰夏，谢谢。”她没有推辞，微笑着接受这份带着大小派的善意。

        CoCo的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己，猛地一拍桌：“我的天！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种要命又忘不了的矛盾！老魏还说我是他唯一的知音，看来今天要加你一个了！”      CoCo兴奋地拖着自己的椅，直接挪到了这张桌旁，动作自然得仿佛她们早已相识。“我叫林可，朋友都叫我CoCo！央艺的，你呢，看你也是懂行的！”

        “张晗？”CoCo念了一遍，笑容灿烂，“名字好听！有品位！同中人！咱们还是一个专业的！”      她毫不客气地招呼老周：“老周，给我来杯冰式，要深烘豆！再给这位张小续杯什么？算我的！”

        两个女孩，一个烈如火，一个沉静似，就着这块“昂贵又难吃”的蓝纹巴斯克和两杯咖啡，竟然聊得意外的投机。从刁钻的味，到最近某个小众画廊争议极大的先锋画展，再到吐槽某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收藏家……CoCo惊讶地发现，这位叫张晗的女孩，见识不凡，谈吐得，对艺术和奢侈品的见解往往一针见血，却又不会刻意卖，和自己竟有不少共同话题。

        CoCo的目光再次回到她的上，这次带上了更多审视和意外的好奇。她挑了挑眉，微微前倾，毫不客气地开：“喂，妹，这玩意儿你也吃得去？还连吃三天？老魏的手冲瑰夏是极品，但这糕……”她了个一言难尽的表，“简直就是生化武级别的考验！”

        “蓝纹酪这东西，”CoCo前倾，压低声音，带着分享秘密的兴奋劲儿，“就得是洛克福的才够劲儿！我以前在法国一个酒庄住过一阵，那庄主老，每天早餐就着黑麦面包啃一大块，年份波特酒，那滋味……啧，绝了！老魏这用料还行，就是酒差意思，回我把我爸酒柜里那瓶好年份的Port偷来，咱俩着吃！”CoCo眉飞舞，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画面。

        魏师傅好脾气地笑笑，一边着咖啡杯一边慢悠悠地说：“Roquefort的蓝纹，空运一次成本多你也知。每天就那么一两块，卖不掉就只能我自己消化。这位姑娘，”他又看向这边，神带着遇到知音的欣，“连着来了三天，就为等这一块‘孤岛’。今天好不容易有了。”

真没了，”他朝店里唯一的一位顾客努努嘴，“最后一块让那个姑娘了。”

        CoCo发一声夸张的哀嚎，不满地瞪着魏老板，“老魏！你怎么回事！我都提前跟你说了我馋这！你就不能多？反正你这店天天亏本，也不差这一块半块的材料钱！”      她作势要捶他。

        “张晗。”她伸手，笑容加深，“央，艺术理，幸会。”

        那种天然的“缘”和某种同类气息的引，让CoCo迅速将她划了“可以一起玩”的圈。

        她放银叉，抬起，迎上CoCo的目光，嘴角漾开一抹真诚的笑意，没有半分被冒犯的不悦：“是有挑战味。不过，Roquefort的蓝纹确实独特，盐渍和青霉菌带来的那种近乎金属的辛辣，上羊的基底，有种粝又醇厚的矛盾。嗯……会上瘾。”      她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敛的笃定。

        她听着，脸上带着恰到好的惊讶和兴趣，心却在飞速评估。CoCo的直率、骄纵、对级材的习以为常和分享，都符合她的预期。这份看似偶然的“臭味相投”，正是她需要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