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畫？」我低聲重複著，聲音裡充滿了茫然與自嘲，「我能有什麼計畫？我的計畫就是把自己賣個好價錢，不是嗎？」

        顧家家在我對面的單人沙發坐，雙交疊，姿態優雅卻透著一人的氣勢。她沒有因我的話而動怒，只是冷靜地看著我。

        「那只是第一步，用他們的錢，買回妳的武。」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現在，我們要談的是怎麼用這把武。首先，妳辭職。沈敬禹的特助？秦曜森的禁臠？這些頭銜只會讓妳成為他們圈裡的笑柄和玩。」

        「辭職？」我猛地抬起頭，驚訝於她的決絕，「可是……我……」

        「沒有可是。」顧家家打斷了我的話，「妳需要一個全新的份，一個讓他們再也掌控不了妳的份。然後，用這筆錢去投資自己，去學習理、金、任何能讓妳變強的東西。等妳帶著全新的姿態回來時，就是妳向所有踐踏過妳的人，開始報復的時候。」

        我手中的杯劇烈地晃動了一，溫熱的灑了幾滴在我的手背上，帶來一點輕微的刺痛。辭職，這兩個字像兩座大山，轟然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幾乎無法呼。

        「辭職……然後呢？」我顫抖著聲音問，「家家，我怕。我什麼都不會，離開那家公司，我算什麼？我怎麼跟那些人鬥？」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離開那個熟悉又充滿羞辱的環境，意味著我要独自面對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社畜，我會的只有咖啡、整理文件和忍受。

        顧家家站起，走到我面前，蹲，平視著我的睛。她的神溫柔卻充滿力量。

        「妳不是什麼都不會，妳學會了最痛苦的一課：看清人。」她伸手蓋住我握著杯的手，輕輕握住，「怕是正常的，但妳不能被恐懼綁架。妳不需要馬上跟他們鬥，妳需要的是時間和力量。而這筆錢，就是妳爭取時間和力量的籌碼。」

        她從我的手中拿過杯，放在茶几上，然後拉著我的手，讓我也站了起來。

        「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妳先去睡覺，明天早上，我會陪妳去公司，遞交辞呈。從踏那家公司大門的那一刻起，妳就不再是以前的李覓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