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體晃了一，幾乎站立不住。原來如此……所以秦曜森才會那麼有恃無恐，因為他只是個執行者。真正的買家，一直是我面前這個男人，我十年來仰望的偶像。

        「是嗎？」他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底，「那四千五百萬，妳打算怎麼處理？秦曜森花了那個價錢，可不會輕易放妳走。」

        「现在，你还想走吗？」

        他的目光緩緩移，掃過我緊握的雙手，又回到我的臉上。「進我的辦公室之前，妳想過後果嗎？以為辭職一走了之，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筆錢，是我給的。」他終於收回那審視的目光，轉而凝視著窗外的樓大廈，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筆與自己無關的帳目，「秦曜森不過是代為轉交。我的授權，財務才會撥款。」

        他輕描淡寫地拋那個羞辱的數字，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穿我所有的偽裝。我臉瞬間血盡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他竟然知。他什麼時候知的？他一直都知？

        「至于周澈安給你的……」他轉回頭，神深處掠過一絲不悅，「我知你沒收。你还不算太笨。」

        「妳的人生？」他重複著我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李覓欣，妳確定妳知自己在說什麼嗎？」

        沈敬禹沒有去看那份辭呈，他的視線依然停留在我臉上，似乎在評估我這句話的真偽。辦公室裡的空氣凝滯了，牆上時鐘的秒針滴答聲，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沈敬禹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這是他臉上現的第一絲緒波動。他沒有因為我的頂撞而發怒，反而向後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前，形成一種更壓迫的審視姿態。

        他的語氣平穩得像是在詢問天氣，但那雙深邃的眸卻像探照燈一樣鎖定我，彷彿要看穿我靈魂深處每一絲的動搖。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卻自己直視著他，不讓神閃躲分毫。

我深一氣，推開了那扇沉重而昂貴的木門。沈敬禹正專注地看著桌上的文件，連頭都沒抬。室內瀰漫著他上那清冷的雪松香，曾讓我心加速的氣味，此刻卻只讓我到窒息。

        「理由。」他終於再次開，語氣依舊沒有起伏，但這兩個字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我沒有批准，妳不能走。」

        我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將那封辭呈平穩地放在他正在閱讀的文件旁邊。他終於停動作，緩緩抬起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睛裡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平靜地看著我。

        他的話像一盆冷澆，提醒著我這個男人的絕對權威。在這家公司，他的話就是規則。我的心臟猛地一沉，準備好的腹稿瞬間被打亂，但顧家家那堅定的神浮現在腦海裡。

        「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強自鎮定，但顫抖的聲線還是賣了我，「我只是單純地不想工作了。」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那双睛再次将我锁定。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敲在我的心上。他沒有明說，但我們都清楚他指的是什麼。是秦曜森的錢，是賀景琛的糾纏，還是那些不可告人的關係。

        「辭呈，我來辭職。」我的聲音比想像中更穩定，或許是因為心已經死了，反而沒什麼好怕的，「謝董事長這段時間的栽培，但我決定離開。」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血仿佛在瞬間凝固，全的寒都豎了起來。他以一種全知全能的姿态，輕描淡寫地揭開了我最深的傷疤，那種被看透、被掌控的恐懼，比秦曜森的暴更讓我窒息。

        「什麼意思？」他開，聲音平淡得聽不任何緒。

        「這不是申請，是通知。」我了一氣，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個人原因，我不想再去了。至於批准……我想，我並不需要您的批准來決定我的人生。」